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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心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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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非然微仰著頭, 才能看清溫野的神情,她凝了溫野半晌, 轉頭就走。

地底密不透風, 濕熱的讓人窒息。

季非然悶頭朝前走,一路撞了兩三回,溢到嘴邊的悶/哼都被咽了回去。

統子急的快要變成亂碼了, 但他不敢吱聲。

季非然轉身的那一刻,他看見溫野眼中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隱隱的希冀剎那間灰飛煙滅, 一潭死水似的陰沈仿佛能將他溺斃其中。

統子打了個寒噤。

可不敢讓他開口的卻是季非然。

他從未見過季非然如此生氣,或者說,自他認識季非然以來,就沒見她有過這樣外放的情緒。

一路走到井底正下方,季非然看著頭頂小小的一方天沈默不語,似乎在思索該如何上去。

黑暗的冗道裏響起了腳步聲。

溫野追上來了。

篤定她離不開似的,那腳步聲不疾不徐,卻又能讓他們明明白白的聽清。

怒意染進了季非然的眼底, 刻意上了妝的臉妍麗非常,季非然做了個起勢。

“真要硬剛嗎?會不會不太好……”統子的後半句在季非然掃過來的眼風裏自動消了音。

抽劍、歸鞘, 帶著怒氣的劍意幹凈利索,鐵牢般的井底就這麽被削出了一道縱深的口子。季非然將鳳鳴插進墻壁, 足尖輕點便飛了出去。

整個過程季非然就連頭都沒回, 從井裏出來便直接離開了鐵鋪。

走的越遠,季非然身上的怒氣也緩緩消散, 統子終於鼓起勇氣問道:“就這麽走了真的沒事嗎?”

季非然勾了勾唇,只是笑意未達眼角:“不是他讓我走的嗎?”

統子哼哼唧唧, 摸不準又憋不住, 終於還是問道:“溫野都把秘密告訴你了, 你幹嘛生氣呀?”

“我沒生氣。”

統子:……

季非然挑眉:“你那是什麽眼神?覺得我在說瞎話?”

統子點頭。

季非然:……

“我這不叫生氣,叫憤怒。”

她翻了個白眼:“沒錯,他是把自己暗地裏的勢力袒露給我看了,但他後面問的那叫什麽話?我是傻的嗎,聽不出那是試探?”

話匣子打開,季非然越說越委屈:“溫野去打聽打聽,他可是我所有副本裏待遇最好的人了,小六當初可是被我騎著脖子打的滿地找牙,哼,他不信我,我還懶得伺候呢。”

統子覺得哪裏不對,但又說不上來,只能將這些先擱在一邊。

“可你都說他是試探了,就這麽走了,會不會被他追殺?他可是這裏最大的反派啊。”統子越想越害怕,“我不想被裝在大缸裏!”

“怕什麽,我還有保命技能呢。小六也把塔留給我了,實在不行就鉆塔裏去。”

“那咱們去哪兒?真的一輩子都不回去了嗎?”

季非然走路的動作頓了頓,意味不明的哼了兩聲:“再說吧。”

“我本來就想去看看姬炫,擇日不如撞日。”

統子扭著胖乎乎的身子追了上去:“可是咱們沒有盤纏呀。”

季非然得意一笑,從懷裏摸出個錢袋子來,統子驀地瞪圓了眼:“這這這從哪裏來的?”

“從鐵鋪掌櫃身上摸的,讓他去找溫野賠吧。”

***

溫野追到井底時,除了一片斷壁殘垣,還有插在墻裏的鳳鳴,季非然已經不知所蹤。

問出那個問題時,他是在試探,更是在賭,籌碼是他苦心隱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,但他還是輸了。

果然,像他這樣的人,不配恃寵而驕。

彎腰撿起地上的鳳鳴,尋常的石塊自是傷不了鳳鳴分毫,卻還是讓銀白的劍身蒙了塵,溫野仔細拭去,直到劍鞘又恢覆了往日冷硬的銀白才停了手。

他一路走的不快,今日袒露的弱點夠多了,心底的焦急便要藏得好好的才對,他確定季非然能聽到他的腳步聲,可她還是走了。

期望別人的憐憫果然是最蠢的事。

***

玄冥派坐落在蜀地,季非然路上重又買了柄飛劍,只是用慣了鳳鳴,這尋常飛劍便如廢鐵一般。

禦著廢鐵到了青鹿山腳下,季非然犯了愁。

眼前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道,山腳下還被設了禁制,不能使用仙術上山。

“這麽龜毛,確實也是姬炫的風格。”想著女子艷麗恣肆的模樣,季非然中肯道。

沒成想這話立刻引來身旁人的反駁。

“你是何人,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詞妄議仙子?”

季非然轉過身來,色厲內荏的男人被人掐了脖子般漲紅了臉,季非然挽了個劍花,身姿靈巧的跳到劍上在男人愈發震驚的目光下,繞著茶鋪轉了兩圈才落地。

“仙、仙子莫怪,是我有眼不識泰山。”

季非然清了清嗓子,捏著嗓子道:“想上青鹿山便只有這一條路?”

想來這不是男人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了,立刻倒豆子般將自己知曉的盡數告知。

“原本有兩條路,您看見的這條是大路,專供凡人上山求藥的。山上的仙子有藥能治百病,卻言不能輕易施舍,所以有所求之人須得親自爬上著登雲梯,才能得仙子一見賜藥。”

姬炫煉制的丹藥能助人破境,對凡人來說就更是能藥到病除的仙丹了。

“那還有一條路在何處?”

“這……”男人目光猶豫。

他茶鋪就開在這山腳下,言語之中又頗為恭敬,想來是仰慕姬炫的,季非然也不為難他,直接掏出了姬炫給自己的信物。

“你看,我和你口中的仙子是好友,此番只是應邀來拜訪。”

男人自是不識什麽信物的,但他卻見過有人得了藥,那裝藥的盒子上有一樣的花紋。

“我能帶你去。”

“那便多謝了。”季非然笑著回答。

另一條上山的路在山腳另一側的湖邊,被參天的樹擋著,若不是有人指引,季非然還真找不到。

小路果然沒了禁止,季非然道了謝又給了一錠銀子才禦劍上山。

只是飛到半山腰,季非然擰了擰眉,直接禦劍飛到了高空。

統子正想問怎麽了,順著季非然的目光看向腳底,立時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
“我只覺得奇怪,為何一路竟一個弟子都沒見到。”

小道的兩側,參天密林裏,橫七豎八的躺著穿著玄冥派劍袍的弟子,這些人大多是臉朝下躺著,但凡弄出點動靜季非然定能察覺,這些人沒有……

“他們是不是……”統子舔了舔唇。

“都死了。”季非然說著看向山頂上的巍峨建築 ,“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。”

一路無人阻撓,整座山頭都靜悄悄的,這讓季非然的眉頭擰的愈發緊了。

玄冥劍派只有兩座峰頭,季非然看向建造最精巧的那處,姬炫邀請她時曾說過,她的住所比驚雷峰上的破瓦房和溫野的草屋好上百倍不止,是所有少女的夢中情屋。

季非然看著眼前亭臺樓榭無一不精致的建築,眸色沈了沈。

見季非然擡腳要進,統子趕忙攔住了她:“裏面可能有危險。”

但這絲毫沒有拖慢季非然的腳步:“我如今已是金丹期,若是朋友有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,對得起這身修為嗎?”

“顯得我很怕死似的……我也去!等等我!”統子追上季非然的背影。

季非然並不是無腦猛沖型,她先是一躍爬上了屋頂,掃了一圈,確定房中沒有敵人,才從窗戶翻了進去。

房中的丹爐再次印證了季非然的猜測,這就是姬炫的閨房。

一連查看了幾間屋子都沒有姬炫的蹤影。

“沒找到她總比看到她的屍體要強。”

季非然眼風掃過來,統子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,“我說的可是實話!再說能悄無聲息將玄冥派上下都滅口的,我們兩個能打的過才怪。”
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
“啊?”統子茫然的大張著嘴。

“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覆一遍。”

確定季非然不是氣話,統子懵懵的重覆了一遍。

擡眸時,他清楚的看到季非然額角的青筋跳了跳。

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的:“書裏是不是有各大門派被滅的橋段?”

季非然能想到,同樣的一點提示,統子也瞬間明白了過來。
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盤旋著漸漸成型,但他張了張口,還是沒敢說出口。

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,季非然挨個將每間房都搜了一遍,而統子則將原書的後半段逐字讀了一遍,確保自己沒有誤解哪怕一個字。

“沒有密室、沒有血跡,也沒有人。”季非然拇指和食指攆著丹爐裏的藥材,口中喃喃。

統子不知這話是不是對他說的,但他有些發現卻不得不說。

“書裏溫野報覆吹雪山莊,還有那些和吹雪山莊結盟的門派,手法和這個幾乎一模一樣。”

統子一直覺得自己只是團數據,直到此刻才發現,每個字想說出口都有點艱難,遑論季非然。

聽完他整段話,季非然眼裏最後一點盈盈的光也暗了下去。

其實統子還有話沒說完。

書裏溫野的報覆發生在兩年之後,受害的門派也不包括玄冥派,現在玄冥派遭此一劫,會不會是因為——溫野知道季非然會來這裏?

你想去的每個地方,在你到達之前我盡數毀了,那你就會回來了吧?

統子都能想象出溫野說這番話時的語氣和神態,這實在很像他能做出來的事。

他相信季非然也能想到。

季非然沈默著,外放的情緒也漸漸收了回去。

半晌,她猛吸了口氣,就在統子以為她有結論時,她問了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。

“你說手法一模一樣,是什麽樣的手法?”

“低階弟子盡數誅殺,高階修者活捉,用來吸收靈力。”

季非然沒親眼見過溫野吸收靈力的場面,但季延的靈力確實是被溫野吸收了的,他早就不是單純的正途劍修。

“你不能感情用事。”統子道。

季非然輕笑:“我以為一直沒放棄攻略任務的是你。”

“原來你都知道……不、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,如果反派還是走上了崩壞的道路,那攻略任務自動結束,這是寫在《穿書局員工保護手冊》上的。”

“我本來就沒在執行任務。”季非然擡手制止了統子下面的話,“我沒石樂志,我只是不信。”

“不信什麽?”統子很快反應過來,“溫野對你確實不錯,但他之所以成為反派不就是因為心狠手辣嗎?你沒看到那個被裝在缸子裏的人嗎?”

季非然搖了搖頭,順著丹爐繞圈,閉目思考,口中說道:“我不信這是溫野做的。”

“沒記錯的話,書裏那些門派,全都是幫著風興遙對付過溫野的,有仇報仇,這很溫野。”

季非然停住腳步,睜開雙眼:“但是姬炫沒有做過任何對溫野不利之事,她甚至愛慕過溫野。姬文就更不用說了,他可是葉生的好基友,就算看在葉生的面子上,溫野也沒理由這麽做。”

“理由不就是你嘛……”統子聲音小小。

“為了我也不會。”季非然愈發確信,“溫野被我惹惱了,會來抓我,但不會傷害這些人。”

“你又知道。”統子翻了個白眼,“被你這麽一說,溫野倒比好人更像好人了。”
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季非然篤定道,“溫野執掌戒律堂,你以為葉生是胡亂指派的嗎?葉生是最了解溫野的人,所以他知道溫野此生最厭惡的便是不平事。”

“他深受其害,便不會用此害人。”

說來說去,還是任何憑證,有的不過是季非然對溫野性子的揣測,這實在無法說服信奉絕對理性的系統。

季非然大約也知道,並不準備在這上面多做糾纏。

“我們這就回去,我有個猜測需要驗證。”

“回哪兒?”統子癡癡問道,換來季非然一個看白癡的眼神。

“自然是回玄天劍派。”

於是這趟探親之旅就這麽變成了探案之旅。

季非然回去的路上一直讓統子查著各種古怪草藥的用法,倒是沖淡了他不少對即將與溫野重逢的恐懼。

兩人到達青鹿山一路吃吃逛逛花了整整三日,回去卻只用了半日不到。

是夜,站在善景草堂的院中,統子居然覺得有些恍若隔世。

“溫野不在。”季非然揚了揚下巴,“屋裏是黑的。”

“我就說他還是嫌疑最大,這幾天他恐怕都沒回來過。”

“回來過。”季非然淡淡道,“兔子尾巴被拔了,還屁股沖著外面。”

統子定睛一看,還真是如此,季非然編的兔子被刻意擺成了面朝著墻,屁股沖著外面的模樣,屁股上的尾巴也不翼而飛了,顯然遭受了非兔的虐待。

“先不管他,我有事找宣天磊。”

那你直接去驚雷峰不就完事了嗎……這句話統子到底沒說出口。

兩人來去甚至都沒驚動炳坤,出現在驚雷峰時,就連宣天磊都嚇了一跳。

“你結丹了?!”宣天磊驚喜道。

“噓,早就結了。”這大嗓門怕是隔壁山頭都能被吵醒。

“溫野這臭小子居然瞞著不告訴我!”宣天磊忿忿,想起什麽,驚喜道,“你是看穿他真面目,覺得還是做我徒弟好了吧?”

“這個可以回頭再議。”季非然一句話搪塞過去,肅了臉問道,“前些日子我和姬炫書信往來時,她曾言煉丹時遇到了些難題,托我問問人,我一想,這不就是拐彎抹角讓我來問你嗎?”

宣天磊挺了挺胸:“算姬炫識貨。”

“恩。那你幫我看看,這幾味草藥是煉制什麽的?”

“無念骨、食日草、赤蓋蕊……”宣天磊濃眉皺緊,“你……可是遇上什麽麻煩了?”

“沒有呀,是姬炫托我問的。”

季非然說的一派坦然,宣天磊盯了半晌還是信了她。

“這幾個都是煉制飼靈丹的材料,不過這東西姬炫敢碰?”

“怎麽?這是什麽魔藥嗎?”

宣天磊搖頭:“這倒不是。只是這三味藥材本就是天材地寶,十分難尋,加之飼靈丹非元嬰期煉丹者不可煉制,即便是元嬰期的煉丹者成丹率也不足一成,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閑著練這玩意兒。”

“這麽麻煩?那這丹藥定然很厲害吧?”季非然試探道。

“最操蛋的就是這裏了,這玩意兒叫飼靈丹,顧名思義,就是用來潤養魂靈的,但正常修者魂靈都不會有損,要這玩意沒用。要是真的魂靈損了,飼靈丹效果又一般了,治標不治本。”

“姬炫不會是想搗鼓什麽新玩意吧?”

“新玩意?”

“傳聞有種丹藥,可以以魂養魂,和飼靈丹有幾位材料是一樣的。誒,我跟你說這個幹嘛,總之,你去告訴姬炫,這種東西還是少碰為妙,煉丹一途我是遲早會超過她的,在這之前她可不興自取滅亡啊。”

季非然起身笑道:“知道了,我會轉達的,你很關心她。”

“我、沒、有!”

季非然背身擺手,將宣天磊的爆呵丟在身後。

走到空曠處統子才冒出來:“這幾個藥材是姬炫煉丹爐裏的?”

季非然臉上笑意一掃而空,變得有些沈重,她搖了搖頭。

“我們挨個房間看了,只有儲存藥草的屋子被翻得淩亂,我便猜測捉走姬炫之人是不是在找什麽。”

“我對比了丹爐裏、丹爐外的廢藥堆裏的殘渣,發現這幾味靈草不見了。”

“我懷疑有人將姬炫擄走,是需要她煉制丹藥。”

“飼靈丹……溫野那古怪的傷沒準就需要呢?”

季非然皺了皺眉,有些不耐:“你怎麽忽然變得很恨溫野的樣子?”

“我是數據,做的所有判斷都是依托絕對理性,你說我不如想想是不是你現在的判斷參雜了太多個人感情呢……”統子吐槽。

季非然抿了抿唇,別過了頭。

一人一統誰也沒有先開口,靜謐的夜裏,氣氛顯得格外凝滯。

最終還是統子先拜下陣來,他是個成熟的統了,沒必要和不成熟的宿主計較,越是宿主戀愛腦的時候,越需要他的火眼金睛和三寸不爛之舌引導。

統子輕輕哼了一聲,轉過頭來。

然後差點嚇成了亂碼。

季非然軟軟倒在了地上,而始作俑者葉生,正試圖將她搬到飛劍上。

葉生是書裏明明白白發了好人卡的,所以他的預警系統根本沒有將葉生包括進去。

統子試圖通過意念喚醒季非然,可剛試一下,便見葉生狐疑的“恩?”了一聲,環顧四周看了起來。

統子便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好在葉生也並沒有對季非然痛下殺手,統子跟在葉生身後,看著他禦劍回了自己峰頭,一路將人運到了自己的臥房。

就在統子瞳孔地震,大呼禽獸之際,葉生在床頭摸索了一陣,掏出一塊符來,他捏著那符口中念念有詞,剎那間房中風雲變色。

半空之中出現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。

葉生毫不猶豫的將季非然丟了進去,然後自己也躍進了黑洞。

統子和季非然是綁定的,再睜眼已經身處黑洞之中。

黑洞原是一處秘境,有山有水有花有草,只看環境還挺雅致。

一進秘境,葉生便連點季非然幾處大穴,統子看著季非然睫毛翕動震顫悠悠醒轉。

睜眼的剎那,眸中的迷茫就轉為清明,手中無劍便五指成爪襲向葉生。

“哦?”葉生靈巧避過,驚疑道,“常人遇到你這樣的情況,醒來定是要懵上片刻,只有那在戰場歷練許久之人,才能時刻保持這樣的警醒,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。”

季非然可是在喪屍世界摸爬滾打過來的,但她想問葉生為何將她打暈時,發現竟然無法出聲。

葉生笑了笑。

“你放心,你即是我玄天劍派弟子,我這做掌門的自不會害你,只是眼下怕你不願,只能用這法子來請你幫個忙。”

葉生說完也不再啰嗦,直接提溜著季非然到了一處密林。

他點了點下巴:“同你出去後,回來便是這般模樣了,往常心魔發作不過是吐個幾升血,在夢魘裏沈淪幾日便好了。”

“可這次血也不吐了,也不睡,腦子也不甚清醒。”
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,這事我可不管了。他知道如何能出這秘境,你將他醫好便能出去。”

葉生說完,十分欠揍的笑了笑,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秘境裏。

季非然身前不遠處,綠樹掩映裏,溫野還穿著兩人分別時那身玄色滾銀邊的劍袍,只是一身清貴半分也沒存下。

許是聽見了腳步聲,他將自己團的更緊了,眼也怯生生的看了過來,白凈的臉也花了,沾了幾道滑稽的黑灰,濃密的睫毛襯的一雙眼愈發黑亮。

溫野蓬亂的頭上頂著兩片綠葉,眼尾泛著紅,眸中水色瀲灩,鼻頭也是紅的,一看便是剛哭過。

與季非然四目相對的剎那,眼中再次水汽氤氳。

“你不要我了。”聲音哽咽。

季非然覺得自己罪大惡極。

作者有話說:

采訪一下,你是如何追到老婆的?

溫野:一哭二鬧三……你猜。感謝在2022-06-11 23:15:10~2022-06-13 22:24: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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